[春待组]我在过去日子里的雾与光

娘塔普通(?)学校设定,是关于年轻时的喜欢。有青春的味道。
 ooc,bug都有,语言并不美。第一人称。
 我爱这种阳光利落的小女生!【发言完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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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高一认识艾米丽的。

在那之前,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位女孩有她那样的,自身发着耀眼的光,足够夺取四周所有人的注意。

她向来有着用不完的精力,自我见她第一面起,她眼底里的光芒就从未完全熄灭过。

在老师重新编排座位,让我俩成为同桌后,她便熟络地同我打起招呼来。互相报过名字后,她突然对我笑起来,说道:“我见过你。”

而我对那个时刻印象深刻。阳光自她金灿的短发后照射而来,她透明的蓝眼微眯,内里透出丝笑意。我因这场景怔楞了半晌,接着不确定地发出个短小的音节:“嗯?”

她笑得更欢了:“是在初中的时候,常常见到你。但你总是低着头或是平视正前方,视线总对不到一块儿去。”我眨眨眼。“而且你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好像也不喜欢看别人的眼。”

于是我笑了,开玩笑地轻声说道:“但我现在在看着你的脸啊。”她得意地哼了几声,翘着尾巴说道:“那是因为我魅力无限。”说完寂静了几秒,接着我俩都忍不住别过头去轻笑。

距离似乎一下子就缩短了。最开始我见她时,以为我们可能会聊不到一块儿去。

怎么说呢,她那时是金色的卷发,很短,悬在肩膀之上。一双眼睛湛蓝,并不深邃,透明得发亮。她是那种一眼便能看出性格的人。外向,开朗,自信,充满活力。并不男性化,反而有着女性独有的英气。

这样的女生似乎很常见。初中的时候和我聊得来的王春燕也差不多是这样。她话也不少,有时候还说些奇奇怪怪的中国俗语,对付一些日常的小病也有自己的小偏方。 她曾经在食堂里被冤枉没打卡就端走了餐盘,还被阿姨追到了门口。门口人多嘴杂,她反而毫不害怕与退让,挺直了脊背,用着远比她一米六多的身高更高的气魄陈述并分析事实,反而把阿姨弄得有些尴尬。好在她最后给了阿姨一个台阶,后者也就顺着下了。而我在别人嘴里了解到这件事后,用着惊奇的目光去望她。她那时正和别人聊着放假时候发生的趣事,感受到我的目光后,她冲我狡黠一笑,反而问我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学校的图书馆。

于是我问艾米丽认不认识春燕,她一听到这个名字便全身一颤,接着整个人都消沉了:“当然认识了,她可是我的债主......”我一怔,便将另外一件事联系起来。以前春燕经常出现一周的钱不够花的状况,但她也不急,反而每晚去别的教室溜达一趟,回来便又有了些零钱。问她去干什么了,她便开玩笑地说道去收保护费了。现在看来,是去收账的。

“你找春燕借钱做什么?”“上完体育课的时候老看见她,当时兜里没钱,找她借,被她问了名字和班级就借给我了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接着很是悲愤地说道:“我以为她会忘记的,结果她倒真的记住了。”

“——诶等等,”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怪叫起来,“你们很熟?!那能不能告诉她,还钱这件事真的别催那么紧行吗我手头也很紧的啊!”她步步紧逼,脸贴得我越来越近。于是我无奈身子后倾偏过头去:“我们只是经常一起去图书馆,关系也并没有很好。”

“但是你叫她‘春燕’啊!”

“他们都这么叫的。”

艾米丽沉默了,接着颇有些委屈巴巴地望着我。我抿了抿嘴,轻笑了声。

晚上的时候艾米丽开始喊饿,从第一节课开始,一直到第二节课结束。她实在是太吵,我甚至都有些想把纸团塞进她的嘴里。所以在第二节课被她强行拖出去小卖部时,我甚至松了口气,都没怎么反抗。

我在小卖部外边等她,不一会儿看见她叼着饼干神采奕奕地蹦跳着出来,她将饼干盒往我这边移过来,眨眨眼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。我摇摇头,说了声谢谢。

第二节课后的小卖部拥挤,艾米丽于是拉着我的手腕于人海中穿行,不一会儿便从人海里逃脱。我正准备告诉她可以放手了,却感受到握住我手腕的那只手紧握,接着艾米丽立马放开我的手借着黑暗躲在我身旁。“怎么了?”我疑惑地问她,她没有回答,而是紧盯着我的左前方,顺便缩了缩脑袋。

她的样子就像是只竖起身上的刺的幼刺猬,我于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——春燕正往小卖部走去。“快快快替我挡挡,要是被她看见了我这周的零花钱绝对活不过周三,等等别说周三了可能周二都活不到。”她一边念着一边谨慎地伸出个头来瞧瞧情况,顺便推着我悄悄离开。我转过头抿着嘴试图将上扬地嘴角压下去,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。接着我听见艾米丽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,这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。

于是她放松肩膀挺直脊背,又开始快活地从盒子里拿出饼干来吃。

接着几周之后的体育课,待艾米丽完全了解体育课到底要做哪些事后,便和隔壁班的几个女孩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女子篮球队。

我不记得有哪些人了,人似乎一直在换。但艾米丽每节体育课都会去,于是我便于阴凉处坐下,看起书来。那段日子阳光好到不可思议,整个校园处于一片温暖的金色之中。我在有着光斑的树荫底下看那本《挪威的森林》。我读得很慢,偶尔抬起头看她们时,正巧对上艾米丽看过来的目光。然后她对我笑笑,和阳光融在一起。

我一直觉得这时候应该读《洛丽塔》,而不是《挪威的森林》。在阳光格外好的日子,悲伤无法侵袭。于是我读得很慢,把每个句子重放,并决定之后不会重读这本书。而这并不需要格外的理由。

而更多的时候,我在看她们打球。不如说,看艾米丽打球。

球一般都在艾米丽手里,她运着球满场跑,跑到三分线处站定,投球,随着球网晃动,球投进了。

有时候人不够,艾米丽便加入男生的队伍。一开始男生们念在艾米丽是个女孩子有些让着她,结果被艾米丽赢了不少球,而她本人似乎毫无身为女生的自觉性,和男生们肩靠肩挨得极近,抢球传球毫不手软,一局下来,超了对方不少分。

但同时的,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出来一样,浑身上下湿透了。有时候衣服颜色比较深倒没多大关系,但艾米丽很少穿颜色深的衣服,所以一场球打下来我往往要拉着她离开——我根本无法忽视周围其他班级的男生夸张的嘴型,还有不时瞟过艾米丽胸前的目光,尽管他们识趣地不发出声音。而她本人毫无知觉,在厕所里换了衣服后往往还要说我关心太多。

人数刚好的时候,她们会打比赛,同高年级的一起。

我记得有一次,同她们打比赛的高年级的学姐们配合得过好,而且每个人的准度也过高。于是艾米丽她们这支临时组建的小队伍一直被压制,基本上没有摸球的机会。艾米丽一开始待在篮球板下枪篮筐,而没想到对方队员更精通于此,艾米丽没能摸到几次球,便改变战略,只盯着对方一个人,待球传来时,便截下,接着一筐进球,不至于输得太难堪。

艾米丽打球时是不怎么说话的,和平时叽叽喳喳如同麻雀一般的情况不同,她打球的时候向来是抿着嘴透蓝的眼睛发亮,动作敏捷,出手的球很少有不中的——她为此训练了一个暑假的投篮。

我同她打过一次配合。也只有那一次而已。篮球我并不陌生,但这项运动带来的汗水实在让我头疼。而那次也是万不得已,她们少了一个人,我在旁边看着艾米丽发亮的眼突地暗了,像是日食一般,便说:“我来吧。”

关于那次比赛,我不记得最后的结果,记得的只是我传球给艾米丽时,她金灿的短发里融进阳光,透亮的蓝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狂喜与激动带来的颤栗。她扬起头,正巧对上我的目光,冲我一笑之后,便接了球转而面向篮筐,手一用力,接着便是“砰”的一声——篮球落地的声音。

那天球赛的后半场所有人围堵我和艾米丽。艾米丽向来好找,我截球时没认真看过她的位置,而拿到球后往往一抬头,便看见金灿的短发在外围逃窜。过于好分辨了。

于是在最后我投进最后一个球,“砰”的一声,篮球落地,蹦起,在阳光下溅起尘土,滚向场外。

之后气温有过一次下降,接着是更猛烈的上飚。有过一个雾蒙蒙的早晨,只有光线而无阳光,空气中充满水汽,像是无数雨滴在下落过程中暂停,悬停于空中。

那天不上早自习,上完上午的课便可回家。艾米丽想去操场,于是我带上了那本《挪威的森林》。

她难得安静地陪我坐在干净的位置,我低头看书。而她那个早晨也只说过一句话:“你还没有看完这本书啊?”得到我否定的回答后她也不再询问,然后安静下来,透蓝的眼睛一直平视前方,透过雾霭的操场,一直看到远方所见不到的群山。

我在那个湿润清冷的早上,看完了《挪威的森林》。抬起头时觉得时间并无走动,一切都存于雾霭之中,周围模糊不清,寂静中听得见自己缓慢的呼吸声。我尽可能地向远方看去,想要看穿重重薄雾。

但我没能看到应该存在的靛青的远山。我甚至连稍远一点的住房都无法看见。

我收回视线,偏头去看艾米丽,她却早已躺下缩成一团,呼吸平稳,看样子早已入睡已久。

那个早晨的艾米丽过于不平常了。

我轻手轻脚离开,将《挪威的森林》撕成两半,接着塞到操场不为人知的角落。

她在那个早晨也一定把一些东西塞到了不为人知的角落,穿过雾霭,留到我所看不到的靛青的远山。

我回来时,她已经醒了。她什么都没问,单单说了句:“回去吧。”

我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那天的天气身上,从来没怀疑过艾米丽自身。因为一离开操场,她又恢复如常。

而那之后,这段往事被我逐渐遗忘,直到有次同学聚会,那时她和我尚是孤身一人,酒喝得微醺时,她突然说起那个早上,我才突地清醒。她接着又说到那之后的事情,我才如梦初醒——那个早晨于她、与我而言到底有多重要。而最后她却说道:“让它们都过去吧,安雅。”她仍旧是那双清澈的眼看过来,所有的情绪翻腾,最后趋于沉寂。

“让它们都过去吧。”

“我们已经足够成熟了。”

我沉默,既没答应,也没拒绝,最终只回给她一个苦涩的微笑,接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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